從“陷入僵局”到“達成共識”

近日，在陝西省西安市碑林區網約車司機之家，一場協商即將開展。

大桌子兩邊各坐3人，一邊是該區網約車行業聯合工會主席王金庫帶著兩位網約車司機，一邊是兩位網約車平台負責人和一位運力公司負責人。每個人面前都擺著一沓打印好的資料，大家不時埋頭沉思，或動筆在資料上補充，氣氛有一絲緊張。大家背后的橫幅上透露出本次活動的主題：碑林區網約車行業首次集體協商。

上午10點，協商開始。“網約車司機反映，平台派單單價偏低，流水抽成偏高，導致司機的收入下滑，今天的第一個議題是建立網約車司機獎勵機制。”沒有多余的客套話，協商議題被直接拋出。

王金庫話音剛落，司機代表張國平就接過話茬：“近兩年，平台派單變少，客單價變低，每一單平台公司要抽近30%的流水，導致司機的勞動所得下降不少。希望平台拿出每一單流水的10%作為勞動獎勵返給司機。”

張國平一上來直接談訴求，這讓平台公司和運力公司負責人有些始料未及。“平台公司需投入車輛購置費、辦公場地租金、技術研發及系統建設費、市場推廣費等，無法負擔10%的獎勵。”E定行全國中區、南區負責人楊拓解釋。隨后，風韻出行陝西負責人王岩也表明態度：“拿出10%作為獎勵，遠超平台承受能力。”

“我們早就摸底了，平台在抽流水25%∼30%的情況下，具有盈利能力，投入也只是一次性前期成本”“這兩年，平台之間競爭激烈，生存壓力也很大”“網約車司機勞動強度大、收入低，希望平台和運力公司充分考慮我們的訴求”……雙方圍繞中心主題，擺數據、講事實，據理力爭。眼看協商陷入僵局，王金庫示意雙方控制情緒。

之后是全場沉默，司機方等著平台和運力方給出答復。“我們一直很尊重司機師傅，願意拿出抽的2%流水獎勵給司機。”運力公司負責人劉璇開口打破了僵局。“2%意味著每天增加大約9元的收入，都不夠買一頓飯，能否再提高”“每人每天增加9元，以平台活躍1000名司機為例，一個月的成本就是27萬元，一年300多萬元，平台已經很有誠意了”……

原定40分鐘的集體協商，僅第一個議題就花了近1個小時。雙方都滿頭大汗，桌上的一大瓶礦泉水也早早地被喝得干干淨淨。

最終，雙方就4%的獎勵比例基本達成一致：凡加入碑林區網約車行業聯合工會的網約車司機，在與工會簽訂集體協商協議的平台公司從事運力服務，產生的司機端總流水，除去特殊時期免佣金流水部分，剩余司機端總流水部分的4%，平台公司作為獎勵返給司機。平台公司每月隔月5日前將獎勵打至聯合工會賬戶，由工會在每月10日前分發給司機，並將發放情況報給平台公司。

此次協商中備受關注的另一個議題是成立網約車“司機之家”服務站。協商雙方就該議題達成一致，約定在盛安廣場打造服務站，為網約車司機提供停車、休息、學習、如廁等暖心服務。風韻出行還承諾派工作人員在“司機之家”輪流坐班，為司機解答疑惑、處理各類交通運輸違法行為、提供咨詢和申訴服務。

臨近中午，集體協商也到了尾聲，雙方首席協商代表共同簽署集體協商合同（草案）。代表們集體起立，有人率先伸手，雙方代表很快將手握在一起，相視而笑。“雖然協商開展了不到兩小時，但前期我們花費了兩個多月時間，與網約車司機和平台公司溝通，確保協商取得實效。”碑林區總工會副主席呂赟對本次集體協商組織過程記憶頗深。

“這次集體協商是一個很好的途徑，既為司機爭取了權益，也加深了司機與平台方的相互理解。”張國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