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农民工维权只谈案情，不谈钱”

拎着卷宗，风风火火地进出律师事务所，这是律师涂崇禹的日常。他的手机不时响起，这其中有很多是经人介绍找“涂律师”寻求法律援助的。作为厦门最资深的涉外和商业律师之一，在涂崇禹的客户名单里，世界500强企业占据了不少席位。

不过，同行们敬重涂崇禹，不仅是因为他出色的专业素养，更是因为他公益律师的特殊身份。

22年间，涂崇禹个人无偿办理的法律援助和公益案件累计超过210件，担任公益机构义务法律顾问累计超过70次，免收法律服务费用超过200万元。

涂崇禹担任站长的厦门农民工维权工作站，2006年成立至今已无偿为600多名农民工提供过法律援助服务，讨回工资、工伤赔偿等150余万元。他办理的许多农民工法律援助案件，在当地甚至全国都曾产生过深远影响。

一半时间在为农民工代言

“您的外语水平很好，个人履历也非常优秀，代理过很多涉外案件、商业案件。怎么会关注农民工这个特殊群体呢？”这是所有的媒体记者在采访涂崇禹时都会提出的疑问。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要从2006年农民工维权工作站的成立说起。2006年11月25日，在涂崇禹的积极争取下，福建省律师协会农民工维权(厦门)工作站在他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挂牌成立。这也是当时全国仅有的7个农民工维权工作站之一，涂崇禹被任命为工作站站长。

“许多农民工的官司看似是小事，但却关系着他们的尊严”“有的人一辈子可能只找你一次，不该替他们讨个说法吗？”涂崇禹这样解释自己走上公益诉讼的初衷。

事实上，作为厦门最资深的涉外和商业律师之一，“按小时收费”的涂崇禹业务非常繁忙。但只要有可能，他都会“挤”时间尽全力满足农民工等弱势群体的法律需求。在一次次个体与企业对峙的旷日持久的“战场”上，他都和农民工站在一起。

一位外来打工女在回出租屋的路上遭遇车祸，被鉴定为7级伤残，但劳动部门不予认定工伤，“不会打官司，也没钱请律师”的女工找到了涂崇禹。他没收一分钱为女工打官司，最终促使劳动部门撤销了不予认定工伤的决定。该案例入选《人民法院案例选》。

26岁的福建龙海打工者在公司的博饼大赛中连博两辆轿车，却终因奖品分配问题与东家对簿公堂，由此引发“中国博饼第一案”。涂崇禹向孤立无援的小伙儿伸出援手，无偿代理诉讼。通宵撰写律师代理意见，数次参与庭审调查、质证、辩论和调解，最终该职工获得了其中一辆轿车。此案被评为最高人民法院“全国首届十大调解案例”之一。

拿出一半的工作时间，走进农民工最多的地方，为弱势群体代言。农民工维权工作站成立至今，涂崇禹个人已提供工作经费30余万元，而工作站已无偿为610多名农民工提供法律援助服务，讨回工资、工伤赔偿等150余万元。

城市上空的维权普法电波

律师之外，涂崇禹还有一个身份——电台“主持人”。

1996年春天，厦门一家电台要开办一档法制节目，涂崇禹以特邀主持人的身份走进直播间为听众讲解法律知识，从此，涂崇禹浑厚的声音总会如约出现在广播里，推拉调音台按钮的瞬间，他着迷于利用专业所长为听众排忧解难的满足感。

《百姓与法》《法律伴你行》《消费你我他》《打工热线-重宇大律师》《闽南之声-幸福村村通》《晶姐有约》……22年间，栏目的名字不断改变，搭档的专业主持人也换了好几茬，涂崇禹成了“雷打不动”守在主持人岗位上的“钉子户”。

“听众打电话咨询的都是些听上去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是对于每个个体、每个家庭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情，关系着他们的切身利益。”涂崇禹说，自己和同事们能代理的案件数量是有限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们现在做的就是教会职工群众依法维权，一旦遇到问题，让他们知道去哪维权，如何维权。

在涂崇禹的影响下，他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坚持深入街道小区义务宣讲法律常识。在厦门，凡能想到的涉法公益活动，他和同事们几乎都参与了。

如今，涂崇禹义务普法的足迹走到了更远的地方。2011年5月，北京组建“同心·律师服务团”，涂崇禹成为首批签约律师，到贵州省最贫困的册亨县法律支边，并担任法律顾问。2017年，他再次走访册亨，同时捐助20万元，设立法律扶助基金。

公益律师的职工情怀

“100万元和1元钱，在商业价值上有差别，但是在法律的公平正义面前都是平等的。” 在涂崇禹经手的法律援助维权案件中，标的小的职工维权案件也许只有几千元钱，但是在法律关系上却更为复杂。

不过，涂崇禹坚信，“法律会给职工一个公道”，而他每一次在空白领域的法律实践，也因此更显意义重大。

一位职工在连续超时加班3天后，突发脑溢血晕倒在工作岗位上，抢救3天后致残。根据规定不能被认定为工伤。

“职工发病前连续超时加班3天，发病也是在工作岗位上，应该说，工作是造成其脑溢血的诱因之一。”涂崇禹了解到实际情况后，与事务所的邓律师一道主动为这名职工提供了无偿的法律援助。

涂崇禹帮助职工家属向劳动保障部门提起行政复议，经过多次努力，最终获得了工伤认定。该案例不仅成为厦门市工伤认定的典型案例，也对同类案件的审理起到了指引作用。

“为农民工维权只谈案情，不谈钱。”在厦门，每一位遇到侵权案件的农民工都可以推开农民工法律援助站的大门，在这里，涂崇禹和同事们通过这一个个免费代理的案件，为他们的职工情怀增添最生动的注脚。（记者 王维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