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歷技能提高，工資是不是也該漲？

“希望建立環衛行業技能型人才激勵機制，推動職工學歷、技能等級與薪酬獎勵挂鉤，鼓勵職工參加行業比武與學習深造，不斷提升技能和學歷水平。”4月21日，在2021年福建省環境衛生行業集體協商會上，職工方首席代表、福建省城市市容環境衛生行業工會聯合會主席歐麗彬代表全省10萬名環衛清潔行業職工發出呼吁。

當天，協商雙方簽訂了福建省城市市容環境衛生行業集體合同，約定自今年4月21日起，福建省環衛行業實行學歷、技能等級與薪酬獎勵挂鉤制度：行業職工通過在職學習學歷提升到大專的，每月增加不低於100元工資﹔學歷提升到本科及以上的，每月可增加不低於200元工資﹔職工在行業技能比武中獲得榮譽的，企業給予一次性配套獎勵﹔在技能競賽中獲得總冠軍的，企業承諾上調一級工資待遇。

環衛工人提升技能盼物質激勵

職工方代表、福建省康潔環保科技有限公司職工林曉梅告訴記者，2020年福建省環衛行業的職工流動率接近50%。

“都說工廠的活大家不願意干，環衛的活更沒人願意干。”在林曉梅看來，環衛行業職工缺少向上發展的空間，待遇低，獲得感不強。她表示，“推動學歷、技能等級與薪資挂鉤是提高環衛工人收入的方式之一，也是環衛行業留人的必然選擇。”

作為全省首批環衛行業職工學歷和技能提升專班的學員，曾經連續兩次獲得全省清洗保潔行業職業技能競賽一等獎的福建泓欣環境集團有限公司工人張小梅坦言：“與其他行業相比，環衛工人參加學歷、技能提升需要更多的物質激勵。”她給記者算了一筆賬，在福建，學歷教育一年的學費在3000元左右，而當地環衛工人的人均年收入不到4萬元。她反問記者：“拿近十分之一的年收入去換一張學歷文憑、一張技能証書，沒有補助、沒有獎勵，換你，你會去嗎？”

據統計，目前福建一線環衛工人隊伍中，中學及以下文化程度人數佔比超過58.9%。

企業也有現實壓力和顧慮

“我們也希望環衛工人的學歷、技能都能再高一點。”現場，企業方代表、莆田市環境集團有限公司總經理蔡志俊坦陳環衛企業的難處。據他介紹，為了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生存下來，環衛行業的服務單價連年下降，同時環衛工人的收入也在提升。“我們企業想提高服務單價，可甲方也不願意買單呀！”他感嘆，“單獨靠企業來消化環衛工人學歷、技能提升增加的薪酬成本，對企業壓力不小。”

蔡志俊的觀點得到了企業方首席代表、福建省城市市容環境衛生行業會長、泓欣環境集團有限公司執行董事寇亮的支持。寇亮告訴記者，“學歷技能工資對勞動密集度高、利潤率低的環衛企業而言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企業方代表、福建龍馬環衛裝備股份有限公司副總裁羅福海提出了自己的顧慮，目前環衛行業一線工人平均年齡超過50歲，如果將學歷技能獎勵工資提得過高，會導致掃再多的路、加再多的班都比不上到學校培訓班去學習深造來得劃算，這會傷害行業內那些踏實肯干卻已經錯過學習黃金期的一線環衛工人的勞動積極性，造成更大的不公平。

“能留住年輕人的不是機械是機制”

“一台自動洗地機可以替代3~5名環衛工人的工作量，一輛環衛車可以替代10多名環衛工人的工作量。”現場，有企業方代表提出，將有限的資金用來購置更多的機械化設備，或許比提升學歷、技能更能改善環衛工人的勞動環境和就業條件，也更能幫助環衛行業吸引到年輕勞動力。

職工方代表、福州唯潔環境工程有限公司的保潔主管張起程當場表達了自己對“機械換工”的不同看法：“能留住年輕人的不是機械而是機制，正是因為機械化更高，行業才需要培養更多能夠適應這些機械的高技能、高學歷人才，要想方設法讓不斷老化的工人隊伍能夠追得上、跑得贏這些不斷升級的機器。”

“工人提升學歷、技能有利於穩定職工隊伍，最終受益的既是工人，也是企業。”職工方代表、亮莆清潔有限公司工會干部梁啟均的觀點得到了協商雙方的認可。

福建省總工會二級巡視員劉冰新表示，在環衛行業建立學歷、技能等級與薪酬挂鉤機制，這體現了行業企業“留人”“用人”的誠意，也凝聚了行業職工求知求變的願景，希望勞動關系雙方的共同意志幫助更多環衛工人實現更有尊嚴、更高質量的勞作，助力產業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