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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大國工匠·最美職工:用知識點亮麻風村

2017年05月12日15:48  來源:《工人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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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那個村

“我不去!”聽到叔叔所說的教書地點,1986年8月的某一天,當時19歲的農加貴不假思索地說。

叔叔所說的是“那邊那個村”。該村的孩子逐漸增多,到了入學的年齡,外村學校不收,自己村想辦學又沒有人來當老師,村民很著急。於是,叔叔介紹農加貴去那裡當民辦小學老師。

在當地,隻要提到“那邊那個村”,方圓幾十裡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村。農加貴印象中,“當時誰家小孩哭,大人就說,‘再哭就送你到那邊那個村!’小孩就不敢哭了。”

“那邊那個村”,其實是雲南省廣南縣“新生療養院”。這是一個1957年設立、集中收容麻風病人的村子,當時56戶180多人中,麻風病患者有80余人。

村子頗有遠離塵世的味道,設在一個四周都是青蔥大山,大山之下有一條清澈溪水的山谷裡。在距村庄約3公裡多的谷口,建了一個皮膚病防治站。

當時的人,叫不出“新生療養院”這麼文縐縐又拗口的名頭,而這個廣南縣唯一的麻風病人集中村又沒個俗名,於是就叫“那邊那個村”。

對於去這樣一個地方當民辦老師,不僅農加貴堅決表示“不去”,父母也不同意他去。眼瞅著農加貴決心已定,叔叔再次懇求他到山谷口隔離麻風病村的那個“皮防站”去看看。

“皮防站”有3個“醫生”,其中一位叫農炳康,受過醫療知識培訓,算是“皮防站”負責人和最有學問的人。他在動員說服農加貴來麻風病村當老師的過程中,扮演了至關緊要的角色。

“他反反復復給我做工作,叫我別怕。還告訴我,酒精可以消毒,上課前先用酒精擦手消毒,用酒精兌點水喝到肚裡去,就沒事了。”農加貴回憶說,“我后來才知道,他其實也不懂麻風病。擦酒精喝酒精防麻風病,這種說法太可笑了。”

農炳康作出了幾個承諾:學校辦在“皮防站”裡﹔農加貴吃住和“醫生”在一起﹔農加貴不需要和村民接觸,學生每天步行三公裡多到“皮防站”上學。

於是,農加貴接下了這個當時每月隻有19元工資的“高危”活兒。

用高壓鍋消毒后,村民把零錢交給了農加貴

1986年9月1日開學,第一批學生來了12人,大的12歲,小的五六歲。

學生家長中不少人有麻風病,學生是否也會因此感染麻風病不好說,當時沒有體檢的程序,加上感染這種病的潛伏期長達3至5年,所以,農加貴心裡還是直打鼓。

第一次上課前,農加貴戰戰兢兢,他按照農炳康所傳授的“秘方”,用酒精擦手,喝了點兌水的酒精,給自己壯膽。走到教室門口,伸頭看了看坐在裡面的孩子,沒有發現有麻風病的症狀,和健康孩子一模一樣,他按住忐忑的心走進了教室。

恐懼,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散去。“我待了好幾年,沒有被傳染上麻風病啊。”

另一個因素是,麻風村村民對他的好。村民們自發集資,每月給農加貴35元作為額外補助。這35元錢,面值有元,有角,甚至有分,是村民用高壓鍋消毒后才讓醫生轉交給農加貴的。

村民還劃了半畝稻田種植水稻、1.5畝山地種植玉米,來給農加貴喂養雞鴨改善生活,田地全部由村民幫助栽種收割。

“我再過幾年退休了,這個學校怎麼辦?”

“我的第一批學生1992年小學畢業。”農加貴回憶說,那年參加考試的學生,最高的206分,最低135分,全部超過115分的錄取線而升入初中。

經過體檢合格,這些學生全部順利進入縣城初中讀書。

為了避免外界的歧視,一位村民根據當地對花生的稱呼“落鬆”,將“那邊那個村”改稱為“落鬆地村”。這一村名沿用至今。

那所農加貴既是唯一教師又是校長的學校,也有了“落鬆地小學”的正式名稱。

也是1992年,經過長達35年的隔離和治療,象征著阻擋外人進入、阻止山裡村民外出的關卡的竹竿被撤除了。落鬆地村迎來了新生。

1993年,農加貴的第一個孩子農慶剛出生了。“孩子小學就在我這裡和村民孩子一起讀了5年,6年級才到城裡去讀的。”

2008年,時任北寧中心學校校長黃座富“發現”了農加貴,經過黃座富的介紹,農加貴在廣南縣教育口日益彰名。時任廣南縣委書記楊廷友多次來到落鬆地村,力促修成了長約4公裡、從省際主干公路通往落鬆地村的水泥路。

2015年10月,經過廣南縣總工會常務副主席農娟協調,上海市浦東新區總工會決定給落鬆地小學5萬元,建蓋一個廚房。“廚房裡的用具,如消毒櫃、碗櫃、冰箱等,縣總工會給他配。”

“在這裡31年,我一直在恐懼中度過。”農加貴說,“最早的恐懼是,我要是得了麻風病怎麼辦?接著是恐懼我的學生讀書、就業被人歧視了怎麼辦?現在是恐懼沒人敢到這裡來當老師,我再過幾年退休了,這個學校怎麼辦?”

農加貴記得,黃座富第一次來學校時,他盛情挽留黃座富吃飯,“黃校長略一遲疑,說了一個字‘吃!’”

4月12日中午,農加貴講完這個細節后,挽留記者一行留下吃飯。記者說:“那就吃吧!”

農加貴的眼睛,瞬間笑得剩下一條縫。

(責編:閆妍、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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